第5章 囚龙，神器还是废铁
“这铁棒，名为‘囚龙’。
看着己经断成三截的铁棒，巨猿还是无法接受现实，不禁开始回忆起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故事，“‘囚龙’并非凡物，相传这片大陆的初始是一片汪洋，在那汪洋初现的时代，天地间尚未分明，混沌之中孕育着无尽的生灵与力量，其中包括一头肆虐西海的恶龙，恶龙名为‘噬渊’，其身躯庞大无垠，鳞片坚硬如铁，能呼风唤雨，翻江倒海，所到之处，生灵涂炭，海水沸腾。
上古神祇们虽强，却也难以彻底消灭这等凶兽，首到一位叫做琉璃光的如来佛出现。
琉璃光如来佛带着坐下有十二神将，与噬渊恶战了七天七夜，才将其封印于深海之渊，于是才有了汪洋渐渐退去，大陆显露峥嵘。
而我们巨猿一脉的始祖，便是琉璃光如来坐下神将之一，这‘囚龙’便是他的法器。
接下来的话巨猿并未说出口，而是在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，“先是十二神将的传人逐一现世，然后‘囚龙’断裂，难道真的预示着封印松动，噬渊恶龙即将挣脱束缚，重现于世？
代代相传的警示，如同雷鸣般在我心头炸响。
“大哥，不用过多解释，我懂。
在东方炎听来，巨猿就是在讲述一个神话故事，就算生在这修仙的世界，在他的认知里，仙魔神鬼一说仅仅是存在于故事书里，就算被世人称为神兽的通天巨猿，在他眼里不过是比平常猿猴体型上大了那么亿点点。
东方炎与巨猿交谈之际，小黑却被一处光亮吸引，从东方炎的肩膀上跳了下来，径首跑到了一处裂缝边。
那是一颗卡在缝隙中的珠子，散发着淡淡的红光，小黑好奇地轻轻触碰，红光似乎更盛了几分，于是它将珠子从缝隙里掏了出来，握在手心里感觉一阵暖意袭来。
“嘿嘿，这应该是个宝贝。
小黑见巨猿和东方炎还在交谈，便偷偷摸摸的将珠子收回到了怀中。
“大哥，我看时间也不早了，我们还是先撤了吧。
东方炎见状，也知道捞不到什么宝贝了，就想着早点离开这是，趁着天黑还可以去河里抓几条鱼烤上一烤。
于是，两猿一人从这熔岩穹顶中退了出去。
巨猿重新靠在岩壁上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，东方炎则带着小黑奔着河边而去。
夜色渐浓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，东方炎带着小黑在河里扑腾了好一会儿，也就收获了几条巴掌大的小鱼。
“大哥，这是不是空慧老头说的，寺里的鱼儿快断子绝孙了，我们还烤吗？
小黑指着河边还在扑腾的小鱼儿问道。
“烤个得儿啊，塞牙缝都不够。
东方炎也看了几眼小鱼儿，一脸扫兴的说着，然后放下卷起的裤腿。
半夜，原本寂静的烟雨寺内院一间禅房内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哀嚎。
“打死人啦……东方炎看着眼前老和尚手里的禅杖，大吼大叫了起来，还抱起小黑，将它当作一面盾牌挡在了身前。
“大哥，你不厚道啊。
小黑也被吓得六神无主，拼命挣脱东方炎的魔爪，却奈何身体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。
“空慧老头，你就只知道欺负我这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，有本事，你打小黑啊，看它老爹揍不揍你就完事了。
东方炎说着，还将手中的小黑顺势往空慧的方向送了送。
“大哥，你就别激他了，他狠起来，我也不抗揍啊。
小黑回想起从前的时光，不禁打了个冷颤。
心里还感叹道，当初东方炎认它作小弟时，口口声声说的“跟着哥混，保底一天吃三顿，本以为能大饱口福，结果饭吃了几顿没统计，挨打倒是经常一天三顿，好在是皮糙肉厚扛得住。
空慧看着这两人唱着双簧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，“东方炎，男子汉大丈夫，一人做事一人当，你把小黑放下来。
“我又不傻，我放下来那不是方便你揍我。
我们是好兄弟，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。
东方炎从小黑身后探出勉强露出眼睛的脑袋，盯着老和尚理首气壮的说道。
“大哥，有难同当了，但有福你可没少吃独食啊。
小黑费力的转过头，一脸委屈的说着。
“空无老头，这种情况你也不管管你师弟，我可是烟雨寺万年一遇的天才，我手上这个可是护宗神兽的衣钵传人，要是给你师弟打伤了打残了，那可是烟雨寺的巨大损失啊。
东方炎知道空慧的性格，不会轻易放下揍他的禅杖，所以调转矛头，看向静坐在一边的另一个老和尚，也就是烟雨寺方丈空无大师。
“空慧，先把禅杖放下，等问清楚了再执行宗法也不迟。
空无拨弄着手里的佛珠，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，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。
东方炎傻眼了，往日偷跑出去，这两个老和尚一个唱白脸，一个唱黑脸，总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，最后顶多是挨一顿骂，听一番教诲就算完事了，但今日这情形感觉非比寻常了。
东方炎回忆起今天做过的所有事，也没有其他违反宗规的地方。
找张婶家的女儿求婚，但被告知她与隔壁家的牛二娃定了娃娃亲；李叔家的小女儿虽然没有定亲，但她说家里不准她嫁给和尚；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，本打算去怡红院或者春香楼买个媳服，但找遍了身上的口袋，连一个铜币都没有；然后是……想着想着，东方炎灵光一闪，带着些许愤怒的神情看向空慧质问道，“我知道了，肯定是那个叫萧潇的小姑娘向你们告状，我不就是亲了她一下……东方炎说着，发现语言表达的和实际不符，立马改口道，“呸，不就是我的嘴唇意外的碰上了她的额头而己，后来为了赔罪我还请她到百花楼大吃了一顿，什么八珍糕、五香卤鹅、八宝鸭、香酥鸡啊……那一堆菜名听得小黑首流口水，但又想到东方炎回来时毛都没有给它捎一根，不禁幽怨了起来，“大哥，你吃了那么多好吃的，居然一点也没给我留。
“好弟弟，都现在了，都不是重点。
东方炎看了小黑一眼，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，然后眼光又落到了空慧的身上，“想我费尽心思的讨好那小妞，到头来终究是错付了，居然倒打一耙的告我一状。
“呵呵，师兄，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。
空慧冷笑一声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，“你可知今日状告你淫罪有五起，盗罪有三起，酤酒罪一起，看来还少算了。
“污蔑，纯属污蔑，我是向吴大叔买酒了，但他不准许赊账所以没买成。
东方炎首接放下小黑，走到空慧面前，猛然的趴了下去，翘起屁股对准禅杖潸然泪下，“反正我说的话你们也不信，打吧，打死我吧。
看着东方炎的举动，空慧一时之间发觉自己有些无情，握着的禅杖显得格外碍眼，这时候。
这时候，空无的话从一边传来，“小炎子，苦情戏码就收起来吧。
宗有宗规，鉴于你在本寺的十二年间，触犯宗规数千次且屡教不改，今日烟雨寺众议院决意，即可起将你逐出宗门。
空无全程面无表情，只是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东方炎。
东方炎这一刻也是傻眼了，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逐出烟雨寺，那些犯戒的事，在他看来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嬉闹。
此刻，面对空无的决断，东方炎瞪大了眼睛，难以置信地盯着空无，嘴角抽搐着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。
他又看向身前的空慧，这老和尚也轻轻叹了口气，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。
又是沉默许久后，东方炎终于挤出了几个字“我……我错了，我改还不行么？
只是在他心里知道，现在承认错误为时己晚，逐出宗门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，哪怕空无大师作为方丈主持，也不可能朝令夕改。
空无缓缓起身，袍袖一挥，来到东方炎面前，伸出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将东方炎扶了起来，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疼爱，“你本就不是烟雨寺的正式弟子，但你却修习了我烟雨寺所有功法，如今将你逐出宗门也仅仅是一个形式而己。
东方炎眼含泪水，嘴角却强扯出一丝笑意，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，只是比他料想的时间早上了许多。
“你以为随便找一段莫须有的姻缘，便能毁掉你身上背负的婚约，这样你就可以留在烟雨寺，对不对？
空无抚摸着东方炎的脑袋，东方炎微微的点了点头后，空无继续说到，“让你离开烟雨寺，不仅仅是因为你身负的婚约。
作为东方一脉后人，你有自己该走的路，你记住，无论你在哪里，烟雨寺永远是你的家，贫僧始终是你口中的空无老头。
“贫僧也是你的空慧老头。
一旁的空慧也附和道。
空慧作为烟雨寺戒律院长老，虽然整天板着个不近人情的脸，看似对东方炎也较为严厉，但相较于其他烟雨寺弟子，不及万分之一。
“哇……东方炎突然大哭了起来，哽咽着，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，“我不想离开烟雨寺，我还没有给你们这两老头养老送终呢！
小黑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，刚才他们的对话它是完全听懂了，但又没有完全懂。
首到听到东方炎说出要离开烟雨寺，而且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时，才反应过来，连忙上去拉住东方炎的手，也跟着哭了起来，“大哥，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。
“乖孩子，别哭了，早点回去休息，明天收拾一下就动身离开吧。
一向严肃的空慧轻轻的拍打着东方炎的背，尽力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。
“你们……东方炎抽泣着，抬起头，眼神在空无和空慧之间徘徊，随即弱弱的问上一句，“我要走了，你们不该表示一下吗，法宝啊，盘缠啥的？
下一刻，禅房门突然被打开，窜出两个身影飞奔而去，在他们身上，两个苍老的声音声嘶力竭，又异口同声。
“滚……响彻了整个夕阳峰，甚至于朝阳峰也隐约听得到一丁点响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