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殉情
张轩惊恐绝望地摇头，他害怕到开始失禁，淡黄的液体自他的身下蔓延开来，空间里弥漫着腥臭的味道。
陈默皱了皱眉，很显然，他很厌恶张轩把他这里弄脏。
于是他像拎条死狗一样，把张轩拖到一边，取了水，细致地把地板打扫干净。
打扫完之后，他跪坐在地上，后仰着头，注视着那些照片。
修长的脖颈是那样的好看，性感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，张轩看着那人伸出手，在空中，比划着什么。
神经病，变态…张轩看到了陈默放在手边的刀，那是一把很长的刀，泛着冷锐的银光，看上去锋利极了。
张轩是富家子，当然不认识，那是一把杀猪刀，能轻易地一刀捅进猪的脖颈，所以很显然，一刀也能毙命。
张轩像条虫一样，不断地把身体往后蠕动着，企图远离陈默。
那个疯子，在空气里比划一阵，然后手垂了下来，忽然，对方偏过头。
张轩心脏骤停。
陈默虽然戴着口罩，可是那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，让他不会认不出对方。
他呜咽着，起了一身冷汗，想求饶却无法开口。
陈默就这样注视着他一瞬，然后，对方捡起了旁边的刀，站了起来，逼近他，最终，扯掉封住他嘴巴的胶带，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领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
“救命！
能开口说话的一瞬，张轩就疯狂地大喊救命，可是房子里就只有他的回声，他甚至听不见房屋外面有车经过的声音。
陈默到底把他带哪去了…张轩开始哭，哭的很惨很惨，他是那种漂亮骄矜的长相，一身皮肉细白如雪，哭起来会透着粉，是那样的可怜。
“陈…陈默，你别冲动，杀人是犯法的，你也活不成，我爸不会放过你的。
“自首。
张轩心瞬间变得很冷，对方的意思是，他会去自首，会去接受法律的制裁。
这也就意味着，他非死不可…“我有很多钱，我不追究你的事。
张轩恳求着，“我求求你，陈默，放了我一条狗命，我都己经和他分开了，杀了我会脏了你的手。
见陈默始终不为所动，张轩绞尽脑汁求生，“我给你钱，给你很多很多钱，我求求你，放过我吧…叶南嘉他死…他大概也不会看到你做这样的事，那个人，那个人最厌恶满脑子都是爱情，为爱情寻死觅活的人了。
陈默眨了眨眼睛，张轩以为对方被说动了，谁知道，下一刻，对方磕磕绊绊地问，“你买通了…医…生。
张轩大脑一瞬间全是白光，昨晚的话，被对方听见了…“不是的，我那是说大话，我爸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做的，叶南嘉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，你知道的，百分之三，医生都说了，希望很渺茫的…张轩颤抖着声音为自己争辩。
“不重要了。
陈默注视着他，忽然站起来，一脚踢在张轩的下颌时，骨头碎裂的痛楚让张轩倒在地上发出猪一样的惨嚎。
陈默拿起刀，在张轩绝望的目光中，狠狠地捅了下去，鲜血飞溅，溅到陈默的眼角，像点了颗血痣。
从张轩在叶南嘉手术前还来打扰对方让对方不开心的那天起，只要叶南嘉没有下手术台，张轩，就必死无疑。
一刀又一刀，只能听见利刃拆穿皮肉的噗呲声，带着血液飞溅，溅到了墙壁上，把那些照片染红，把叶南嘉的面容染成血色。
这是一场，没有多少废话，安静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复仇。
你只能够在墙上看到，刀捅了无数下的黑色的剪影。
而张轩，几乎一刀下去时，浓黑的鲜血就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溢出，堵住他的喉咙，让他再也叫不出声。
他只能绝望地看着，那个青年冰冷得像魔鬼的眉眼，然后瞳孔渐渐变灰，生机彻底流失。
血…流了一地。
陈默累了，把刀扔掉，坐在地上，靠着照片休息一会儿，就又开始动了起来。
他没有多少时间了。
陈默干干净净地把照片上的血迹擦干净，然后用保鲜膜把张轩缠好，塞进行李箱里。
然后陈默开始收拾自己，他把被血浸透的手套扔了，把手和脸洗干净，换上了那身西装。
其实黑西装真的很衬他，个高腿长，腰窄肩宽，黄金比例，真的是很适合穿西装的人。
即使他是一个寸头，也不会觉得像保镖，那是超越发型的好看。
比起叶南嘉穿西装的优雅得体，他更有些禁欲勾人的意味。
因为陈默把西装撑得太好，好到你一定会垂涎，西装下面，还是多么漂亮性感的身体。
可是陈默不习惯，他有些局促，他怕一会儿，叶南嘉看见了，会觉得不好看。
陈默拖着行李箱离开之际，丢了个打火机，房间瞬间被点燃。
出了这栋房子，你会发现，这不过是山间的一栋小别墅，周围荒无人烟。
陈默就在外面看着房子冒出浓烟，估摸着房间里的照片都烧干净了，整栋别墅还未烧起来，不会酿成火灾，他就打了119。
他不能让别人知道，叶南嘉被他一个这么阴暗恶心的人觊觎着，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把火，烧了山间的树木动物，叶南嘉，不会喜欢这么坏的人的。
…几乎陈默刚驱车离开没多久，jc和消防员就赶到了这里，他们还是慢了一步。
对方不要钱财，不打电话威胁，不多做废事，干脆利落的好像只要一个人的命，他们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。
…叶南嘉坐在自己的墓碑上，目光沉静地等待着。
一会儿，他听到脚步声。
叶南嘉看去，那是一幅透着诡异美的画卷。
穿着笔挺的西装俊美无俦的青年，顶着一张冷硬禁欲的脸，一手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，另外一只手，拿着一束花的同时，还拖着一把斧子。
刀与鲜花，装着尸体的行李箱与美人。
叶南嘉注视着那个行李箱，他不知道为什么鬼还会有嗅觉，但是他确实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。
几乎是一瞬间，他就反应过来，里面的是什么，是谁。
叶南嘉绝望地闭了闭眼，那个行李箱摆到了他的墓碑前。
他神色悲哀地看着陈默，眼里全是不赞许和痛惜。
老天爷来告诉他，为什么他死了以后，还会觉得心脏疼。
疼得钻心。
陈默把鲜花放在碑前，就那么沉默地注视着。
他总是不说话的。
很快，警笛声响起的一瞬间，陈默动了，他拿起那把大斧头，放在行李箱上。
叶南嘉站在陈默面前，闭上眼睛，他明白，陈默要做什么了。
很快，jc就过来将陈默团团围住，狙击手也在高处和树上瞄准了陈默。
他们将枪对着陈默，“陈默，放下你手中的武器，你还有机会！
陈默偏头看向他们，“人，在这里面。
jc们的目光看向斧头下对着的行李箱，张轩是生是死都不知道，但是他们只敢赌对方还活着。
“陈默，不要做傻事，不要冲动，杀人是犯法的，你这样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jc努力同陈默交涉，“放下你手中的武器，过来，一切交给法律审判。
所有jc心都沉入谷底，如果暴徒还会歇斯底里地述说着自己的冤屈，那么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太冷静太冷静了，冷静到脸上一点让他们做思想工作的微表情都没有。
为首的警员看见那个面色冰冷桀骜的年轻人笑了，下一刻，对方挥起了斧头，就要砍向行李箱。
一瞬间，他也开枪了，枪打中年轻人的手臂，他以为年轻人斧头会吃痛落地。
可是年轻人像是个忍痛的怪物，只是身形一滞，竟还稳稳握住那斧头，力道和速度半分未减，电光火石间，不远处的狙击手，首接开了枪。
砰——枪正中年轻人的眉心，血从额头流下。
叶南嘉看着陈默在他面前，僵住身形，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那笑容，带着解脱，同这冬日里把积雪消融的暖阳，一样漂亮温暖。
陈默眼前，只有大片大片的白光，光影里，叶南嘉穿着白西装，是那样的贵气，那样的好看，对方对着牧师，含着笑，很幸福的模样。
“叶南嘉先生，无论贫穷、疾病、痛苦、富有、健康、快乐、幸福，你都愿意对…先生不离不弃，一生一世爱护他吗？
陈默颤抖着嘴唇，鲜血涌了出来，他跪了下去。
叶南嘉也跟着跪了下去，他伸出双手，想抱住陈默。
奇迹在这一刻降临，他仿佛真的抱住了对方，对方靠在他的肩上，用微弱的气音，在他的耳边，只说了三个字，“我愿意。
叶南嘉灵魂震颤，难以言说的悲痛席卷他全身，下一秒，他看到自己的身形在变得透明，而陈默的身体，倒了下去，倒在他的碑前。
对方的手臂早己被子弹射穿，一手的鲜血，粘在那漂亮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上，对方睁着笑，手终究没有碰上墓碑，就垂了下去。
叶南嘉看着陈默闭上了眼睛，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。
叶南嘉也闭上了眼睛，他的身形，全都透明了，消失在了阳光下，碑上，有水珠滑落，落在那个年轻人全是血的指尖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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