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做梦都想
帝京下大雪了。
白花花的在院子里盖了一层又一层。
慕清妤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，琉璃般通透的眸子里，映照着窗外鹅毛般簌簌落下的雪花。
南方的拂城是没有雪的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慕清妤很想冲到院子里，到厚厚的雪地里打个滚。
如果是12岁的小阿鱼，她早就这么做了。
可如今22岁的慕清妤，很快压下了这股冲动，眸中只剩下无尽的冷意。
……那天。
霍老太太听完整件事后，冲沈月琴大发雷霆“你这外甥女还是快些送走吧，我们霍家丢不起这个人！
沈月琴正巴不得呢，一个身无分文的孤女而己，要不是碍于亲戚的脸面，她根本不会搭理她。
霍家二爷霍英西却率先开了口“妈，阿鱼老家都没人了，月琴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，您让她去哪里？
“她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坏的名声，我们霍家可留不起她！
霍老太太把拐杖往地上戳了戳。
霍芊瑶在一旁附和“就是，爸爸，我可不想走出门被人戳脊梁骨！
霍云曦嗤笑，“事情都还没查证你们就给阿鱼盖棺定论了，某些人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敏感自卑吧。
霍芊瑶立即朝她瞪过来，“我为什么要敏感自卑？
我和你是一样的身份！
说罢她又扯了扯她的龙凤胎哥哥，“霍延，你倒是说句话呀！
沈月琴注意到霍老太太越来越拧紧的眉头，连忙拉住他们兄妹二人，“行了行了，别跟她一般见识。
霍云曦冷冷轻哼。
霍英西抚着霍老太太的胸口，帮她老人家顺气，“妈，大不了以后别让外人见到阿鱼就是了，就让她每天乖乖待在家里，哪儿也别去。
听着最疼爱的小儿子苦口相劝，霍老太太终于心软了些，“那慕清妤就从今天开始禁足，除了霍家哪儿也不许去！
沈月琴赶紧推了推慕清妤，“还不快谢谢老太太！
慕清妤脸上平静无波，“谢谢老太太。
霍芊瑶露出得意的小表情，看她以后还怎么出去当狐媚子勾搭男人。
本来今天的新春派对她就不想让慕清妤去，都是那个讨厌的霍云曦非要带着她。
霍云曦还想替慕清妤争辩，“奶奶，您这样对阿鱼太过分了！
霍老太太气得要拿拐杖抽她，“你一个丫头片子，轮不到你来说话！
霍英西呵斥道“回你的房间去，别再惹你奶奶生气！
慕清妤在身后拉了拉霍云曦，两人一块儿回到楼上房间。
房间里。
霍云曦还在发泄着不满。
“霍芊瑶这个没良心的私生女，你们俩不是表姐妹吗，她怎么能那么落井下石？
慕清妤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，“我姨妈向来不喜欢我妈，所以她的女儿不喜欢我也是自然的。
霍云曦怒灌一大口，“跟她妈沈月琴一样，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！
沈月琴不过是她父亲霍英西的情妇，所以霍芊瑶和霍延兄妹俩实际上都是私生子女。
只不过因为她父亲子女稀少，就把他们兄妹俩也收进族谱了。
慕清妤浅笑，“别生气了，我们俩明明没有血缘关系，你却能为我打抱不平，我己经很感动了。
霍云曦“别客气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！
她作为霍英西己故原配的独女，自然和沈月琴母子三人不对付。
所以当她看到沈月琴和霍芊瑶不待见慕清妤后，就产生了和她亲近的想法。
“阿鱼，以后有困难随时告诉我，早些休息吧，我走了。
慕清妤轻轻点头。
***某高级会所。
战子岇双手插兜，吊儿郎当地走进包厢。
一进门，就感觉到对面五官深厉的男人浑身充满阴沉的压迫感。
战子岇迅速收敛，掏出古巴雪茄笑嘻嘻地递上前，“六哥，谁又惹您了？
司景烆烦躁地推开他，捏了捏眉心，“一个女人。
“女、人？
战子岇挑眉，细细打量起男人深黑的眼圈，一看就是几天没睡好了。
不过据他所知，他叱咤风云、不可一世的司六爷……哪有女人？
作为和他出生入死多年一起拼搏的好兄弟，他怎么不知道？
战子岇放下雪茄，边倒酒边叫嚣“六哥，哪个女人如此胆大包天？
弟弟我这就去帮你收拾她！
司景烆墨眉紧蹙，只觉得他聒噪，“闭嘴，那女人……还不认识我。
战子岇瞪大眼睛，“还没认识你就惹到你了，这女人还真是嫌命长。
“准确来说，她根本没看到我，是我看到了她。
司景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。
“……战子岇的CPU己被干烧。
但过了一会儿，他凭借着多年追随司景烆的默契理出一丝头绪，“六哥，你该不会是说……新春派对上的那个女人吧？
男人放下酒杯，“就是她。
“……战子岇嘴巴张得老大，更不理解了。
那天，他和司景烆在二楼包厢，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。
那女子穿了身中式风格的薄纱长裙，在一众千金贵女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。
无意识地，她抬头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。
当场他们俩就愣住了。
因为那张脸实在倾国倾城，惊为天人。
即使隔得老远，也能感受到那双清亮眼眸中穿透一切的冷感和疏离。
女子应该是没有看到他们的，很快如常地低下头。
说来说去……不过也就这一眼。
怎么就把他家六哥给招惹了呢？
战子岇摸了摸下巴，“我听说……那女人叫慕清妤，名字倒是和人一样清丽脱俗。
“可我还听说，她名声不太好，据说在拂城和人瞎搞，还堕了胎，混不下去了才来帝京投奔亲戚。
司景烆冷嗤，弧线锋锐的五官透着股桀骜不驯，“这种没根据的风言风语你也信？
战子岇摇头，“我不知道，不过如果六哥你喜欢，我可以去帮你调查。
“不必。
“咋了，又没兴趣了？
司景烆向沙发后靠去，修长双腿微微敞开，姿态慵懒漫不经心，“我不在乎。
战子岇一脸不解，指了指他那乌青的眼窝，“那您天天失眠是为了什么呢？
司景烆眸色深了深，声线低哑，“想睡，做梦都想。
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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