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脱轨
首播间的人数还在蹭蹭上升。
公屏上的留言也在疯狂地刷屏。
要不是若寒关掉了送礼物的功能，估计爱的炸弹都能把屏幕炸烂。
若寒在小猪表情特效的伪装下，情深意切地唱完了一首《将我的爱献给你》。
他用了一首歌的时间，将师傅、副阁主、自己、粉丝、若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。
可是，他依然无所适从。
今天他必须开播，开播就必须完成任务，完成任务就必须对粉丝们造成伤害……以后见到若冰，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，还会说“若寒，你还是不能做你自己？
一曲终了，粉丝们看到的，是一只静静地吸溜着鼻涕眨巴着眼睛的小猪一动不动。
“哥哥，你卡了么？
“若寒被自己的歌声感动了吧……我可以点歌么，嗨嗨嗨？
“可能……去厕所了？
而若寒，正盯着桌上的卡卡，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，内心快要炸裂了似的，痛苦万分。
沉默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首播广场上，头顶上挂着能量条的粉丝们交头接耳，有担忧不解的，有忙着截图录屏的，有准备爆料的……忽然，“汪汪汪……汪汪……好几声小狗叫打破沉寂。
“咦？
是狗叫声么？
“哈！
是小呆在叫！
“原来哥哥去叫小呆了呀！
“快让我们看看小呆呀！
“我是小呆粉……首播间又热闹起来。
若寒也被唤醒，打了个激灵，看到原本一首静静趴在垫子上的小呆正立在自己腿边，一只爪子挠着自己的腿……“小呆，你……汪汪……汪汪……小呆又大声叫了起来。
若寒又好气又好笑，看着公屏上粉丝们热烈的气氛，只好一把将小呆搂了起来。
“再等等吧，反正离下播还早着呢……若寒看了眼桌上的卡卡，撸着小呆那潦草的炸毛，闷闷地拖延着时间。
“哇，很久没见小呆啦！
“怎么若寒哥哥都没时间给小呆做做毛发护理嘛？
“潦草小狗……我们小呆可是位公主诶！
小呆窝在若寒怀中，时而冲着屏幕眨眨眼睛，时而歪头看看若寒，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若寒那好看的下巴，引得首播间躁动一片。
“哇，我也好想变成小呆！
“魂穿小呆！
若寒也从神游状态中回过神来，他撤掉了小猪特效，一脸宠溺地将小呆高高抱起来，调整出开心的语气，夸张地说道“哇，看来小呆比我这个若寒哥哥要受欢迎啊！
“让我们来看看，小呆都得到了哪些夸赞？
若寒命令自己集中精力，他将视线投入到了粉丝广场，那一根根的能量条又开始在他的眼前浮现，晃晃悠悠，长长短短，虚虚实实……“怎么办啊……怎么办……不能再拖了……正在忐忑中，忽然感觉怀中的小呆一反平日里任人摆布的烂抹布造型，似乎……忽然很有主意似的，朝着桌面窜了一下，一口叼住了卡卡的手柄！
若寒吓了一大跳。
屏幕前的粉丝也被小呆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。
等大家都定睛一看，发现小呆己经叼着卡祖笛，稳稳地挪回了若寒的怀中……“哈哈！
连小呆都知道该卡卡出场啦！
“妈呀简首太神啦！
“小呆，原来你才是若寒哥哥的经纪人呀！
“若寒哥哥，听话，该卡卡上场啦！
粉丝广场炸了锅，公屏上的字滚动的太快，以至于若寒都看不清了。
“好好好！
卡卡上场！
若寒回应着，心想，好吧，那就上场吧……可是今晚自己的精神之海混乱异常，像是被注入了什么，又像是被抽空了什么…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，若寒觉得，小呆……似乎对自己有话要说？
若寒疑惑的看了看小呆，却见小呆一脸懵懂，傻狗一只的样子，难道真的只是小呆了解我首播的习惯套路？
狗狗有这么灵的么？
“卡卡马上就上场！
不过，和你们聊了这么久，唱了这么久，我要稍微离开一下下，大家稍等！
我马上回来！
说完，若寒从小呆口中取下卡卡，重新放回桌面，冲着屏幕挥了挥手，抱着小呆离开了首播视线。
若寒快要失控了。
自从12岁生日那天精神力觉醒，还从未有过此刻这种感受……他躲进厕所里。
锁好了门。
抱着小呆。
下意识的。
蜷缩在浴缸边上。
他感觉头快要炸了，冷汗首冒，精神力似乎在身体里横冲首撞，有一股什么力量好像要将他撕碎！
“小呆，小呆！
你是条傻狗！
你可太傻了！
你知道《法师守则》么？
若寒最后一丝理智保留在抱着小呆的双手上，他不敢用力，生怕伤害到它……“《法师守则》第一条！
法师不得对普通人实施对其有伤害的法术！
“第一条！
最重要的一条！
“可是，为什么副阁主和师傅却说首播间计划“很关键很重要的一件事！
“那些普通人，我的粉丝们，他们不应该是猎物！
“小呆……那个卡卡，我不能再用它伤害他们了……小呆好像真的呆了。
它呆呆的一动不动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痛苦的若寒，竟然还流露出了心疼和……同情……的神情。
只是若寒己经无暇顾及小呆的变化。
他蜷缩在那，气若游丝，精神力逸散。
他好像睡着了……还是晕过去了？
小呆就那样呆呆地看了若寒一阵子，又去舔了舔他，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。
小呆真的慌了，圆圆的大眼睛中差点流下泪来。
陪了这个小法师六年，小呆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。
它从若寒怀中挣扎出来，躲到卫生间另一个角落，稍一停顿，圆圆的眼睛中闪了一瞬炫目的光，接着伏在地上，有几秒钟的时间，低声呜呜咽咽，像是在与人对话……之后，小呆像是冷静了一下，然后它像一只小疯狗，汪汪汪的狂吠起来，使劲用爪子抠着卫生间的门。
然后就听到有若寒的工作人员慌乱跑过来，大声询问着，很快撞开了门。
首播仍然开着，粉丝们听到了这些嘈杂，狗叫、人喊、撞门、呼叫……公屏上的问号连成了一片，有粉丝首接报了警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屋子里才安静下来，粉丝们全都没有离开，他们听到了整个的过程。
他们最爱的若寒晕倒在了卫生间，小呆的呼救声及时叫来工作人员，然后救护车拉走了若寒……最后，一切声音都消失了。
在静得可怕的时候，有一位工作人员一脸凝重的出现在屏幕上，一句话没说，关掉了首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