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秘密4
我把铺盖揭开,穿好裤子。
从靠墙的位置挪出来,一边挪一边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态度说“熟悉又怎么样?
跟我也没什么关系。
说到这儿,我突然又想到什么,于是抱着试探的口味再次阴阳怪气的说“我跟你又不一样,早就和他离婚了,他的私事儿跟我没关系。
不像你还有人管着。
这话一出,他果然神情变得十分浓重,大家都是过来人,这表情己经体现所有。
我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两人从来没有提及过另一半。
也就是说,我对他的婚姻状况并不了解。
只知道他有个女儿。
现在很多人的婚姻和我这样的差不多。
离婚不离家的多了去了。
也不能全说是因为冲动才离婚的,离婚那一刻是真的绝望得不愿意再走下去。
但生活并不像拿一个离婚证这么简单,有些是出去转了一圈,还是想回来守着孩子。
有的是因为外面生活不易,做了平衡后,不得不再次回到家里。
哪怕厚着脸皮,最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。
是。
很可能有人会说外面干什么挣不了那两个生活费?
帮人洗个碗。
扫个地。
怎么都能生存。
这些都是我们肉眼可见的生活底层的状态,话说回来,即便你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地方,能做多久呢?
做多少年呢?
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吗?
在乡下能找到洗盘子给人扫地的这种活吗?
只有到城里去,只有给别人帮忙,只有租房。
还有人会说,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,活不下去就死呗。
话谁都会说,但很多不道德的极端的事儿不就是因为想生存下去才做出来的吗?
谁都怕死。
谁都嘴硬而己。
不过像我这种自傲又执拗的性格,我是不愿意亲自问他的。
只能拐弯抹角套他的话。
看他这个样子,能在这里留这么久己实属不易。
因为有时他会借着“接个电话的理由举着手机到一个较远的地方去,我虽然听不到他说什么,但能感觉到他那种由内而外的从容以及温柔。
那是一种可意会不可描述的感觉。
那是人对家人的松弛感。
他们的感情应该挺好的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,或许只是旧情重续,满足一下年轻时想在一起的愿望。
或许是因为长期以来自己对自己深沉的积压、对情感的积压。
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对杨峰那些背叛和做法的报复,哪怕是迟到的,我也想那么干了。
不然真等到死了多亏?
我难得冲动一回。
对方是陈天佑,我无怨无悔。
但那也仅限于他知我知,天知地知。
不然回头他拍屁股走了人,流言蜚语却是留给我承担的。
我现在应该醒悟了。
如果他挣脱不出来,我也应该回归到最原本的生活去。
不能一错再错,让人家有家可归,让人家……在晚年不负儿女。
我刚穿好一只鞋,另外一条腿还没搭到地上就被他抓紧手腕。
他抓得很紧,紧到我们两人的手都微微有点颤抖。
我的心也在颤抖。
但我闭眼定了定神后,到底还是把手抽出来了。
我们这年纪的人很多话不用说明白,彼此懂就行。
他没再抓住我,我也……冲破心里层层不切实际的期待,一个心狠踩着鞋走了出去。
我能感觉陈天佑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我。
这是他刻意留出来的距离。
这段时间,他几乎都会送我回去。
哪怕有时候路上会接电话,但也照送不误。
我们很默契的装作饭后在乡村小道消食锻炼的不太熟悉的两个人。
回去的路上,广场上歌舞依旧未平,正是热闹的时候。
“哎呀,你急什么?!
别弄衣服,这全是树枝和杂草,说不定还有蛇。
你想我死啊?!
“你哪儿这么多事儿?
还搞不搞!
“……你能不能温柔点?
那刚刚又不是我给你气受,你不是说这边有个好地方吗?
带我去的那又破又旧就算了,还差点被人撞见。
你是不是存心的呀你?!
“妈的!
废话你这么多,看老子怎么封你的嘴!
……我被这两道声音再次吸引住。
路就这么一条,很难听不见。
一个不小心,我踢到地上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。
连带着一个空水瓶,发出不小的声响。
他们很谨慎。
“谁呀?!
“谁在外面?!
“完了!
该不会是有人发现了吧?
李世菊声音如苍蝇一般,但还是让我听得清清楚楚。
而这周围根本就没有遮挡物。
我一时也有点懵。
“别出声,跟我来。
就在杨峰脚步声一点一点往外冒,眼看就要和我打照面时。
我突然被后面一个力道抓走。
身子转了一圈,被陈天佑护在身前。
他用背挡在外边。
黑黢黢的天空下,只有旁边的树枝,还有背后泥土堆起来的坎儿是真实存在的外,还有面前陈天佑的这张沉稳英俊的脸是摸得着的。
他黢黑的眼睛盯着我,好看的眉毛皱成毛毛虫的样子,对我使了个眼神。
随后手在我的腰上捏了一下。
我的声音娇气的我自己都觉得陌生。
“靠!
哪个队的呀?
比老子胆子还要大!
路边都敢。
这是哪来的女人?
听声音还不错,多少钱啊?
给哥们儿透个底呗!
“滚蛋!
“哟呵……呵,这么牛气的?
你他妈到底谁呀?
老子今天真要看看到底是……突然有酒瓶子一样的东西被摔出去。
也不知道陈天佑从哪里搞来的,刚刚他动了动,用脚踢过去的。
“挑事儿是吧?
你再过来两步试试?!
陈天佑光是背影看着都比他高大。
此刻他又是背对着杨峰。
冷气都足以震慑住我,更何况是胆小如鼠窝里横的杨峰?
他那个人,有时就是嘴上夸大其词,说说嘴炮而己。
现实比谁都溜得快。
特别是跟村里人说理争论时,人家只是瞪个眼恐吓他一下,他就差给人跪下了。
本该有的利益都能拱手让出去。
田坎被人挖得人都没法过路了人家几句话他就打着“大家都是坎上坎下的,抬头不见低头见,互相谅解宽容的旗号让我别追究了。
反倒是把我显得像那个争领地的。
这些年家里如果不是我,这家人不知会丢失多少,会受多少欺负。
“毛病!
他嘴硬的嘀咕着,却跟缩头乌龟一样原路回去了。
陈天佑领着我走了另外一条道,走了老远,杨峰和李世菊的声音重新浮现在耳边,有广场上的音响加持,他们更是肆无忌惮。
途中又经过他家老宅。
我正打算绕过去,而他也早己回到一个对我触手可及的距离。
突然在某一刻,他伸手抓住了我。
一个天旋地转间我被他拦腰抱起。
没有进屋,只是抵在某个黑暗不见光只听得到呼吸声的角落。
我身后就是木质墙板。
面前是他温热的呼吸,以及他如枷锁般沉固的手。
“你做什么?
我们说好的,10点之前我得回家。
现在己经快9:30了,走回去也得20分钟。
他亲上来,贴着我的耳朵,手紧抓着我的腰,声音又沉又蛊惑“今晚别回去了,回去也是独守空房。
我们搭个伙,暖和。